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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只想陪在她身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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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只想陪在她身邊

這一刻, 顧瑤已用盡了力氣,她的傷口血流不止。

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,終於見許多身影從墻頭上跳了下來。

她終於撐不住眼前一黑, 暈了過去。朦朧中她聽到方既姍大聲喊道:“大表哥, 快救救我嫂子。”

白虎被禁衛軍用迷煙迷暈,重新用鐵鏈鎖住了四只。

小世子的侍從也連滾帶爬, 跳下圍墻背起起了小世子就跑。

徐致羨一臉凝重,他想安慰哭得撕心裂肺的方既姍, 可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好。

顧瑤的衣裙被鮮紅染紅, 臉色蒼白, 沒有一點氣息。

他用手探了下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,不敢怠慢打橫抱起的顧瑤, 往院門走去。

此時院門已被人打開。

還沒走出院子, 方既毓和豆兒就趕了過來。

正好看到,顧瑤耷拉著腦袋, 兩手無力地垂下, 渾身是血。

就連抱著她的徐致羨也被她的鮮血染紅。

血跡從院中一直延伸到他們眼前。

方既毓的心口瞬間像是破了一個大洞, 他做不出反應, 腳步也不敢向前。

像是一支箭矢突然灌入他的心口,又纏著皮肉拔了出來。

疼得他渾身顫抖, 胸口一窒,血腥味從喉間翻湧上來,一口鮮血從嘴裏吐了出來。

天地間也在這一刻,好似靜止了下來。

徐致羨慌忙提醒:“二表兄,莫要叫旁人看出了端倪, 她還有氣息在。”

並把沒有絲毫反應的顧瑤,小心翼翼放到方既毓懷中。

方既毓他眼眶赤紅, 如獲至寶緩摟緊顧瑤重傷的身子,嘴角微顫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。

“瑤瑤,別怕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
徐致羨一臉緊張,打量周圍一圈,見無人註意,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。

“二表兄,我帶你走近道。”

跟上來的方既姍和豆兒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無奈趕不上方既毓腳步。

等皇上和其他眾人知道情況,趕來後,只看到院中醒目的血跡和斷裂的看臺。

“母親,大嫂她……大嫂她,都是我的錯。”

方既姍看到徐氏後,再也忍不住擔心和愧疚,大聲哭了出來。

徐氏大聲質問道:“說話呀,你大嫂她怎麽了?”

徐致羨的小廝阿壽一直跟在方既姍身邊,他如實答道:“回稟大姑奶奶,孟大娘子,為了救南安王世子和表姑娘,被白虎咬成重傷,不省人事。”

“如今人被我們爺和……帶去找大夫了。”

眾人震驚不已,誰敢相信,一個弱女子竟然從老虎口中救下兩人。

徐氏則狠狠地打了方既姍一個耳光後,一臉慘白,癱軟在地。

*

馬車上方既毓抱著顧瑤,感受著她越來越冷的身子,從未有過的害怕,讓他也徹底失了冷靜,一次又一次地對著馭馬的子風催促著。

到達徐老頭的別院,馬車還沒停穩。

方既毓便抱著顧瑤從馬車上跳了下去,一陣風似竄進院中。

好在,路上方既毓已為她,上過止血的藥粉。

徐老頭看了眼她手臂和肩膀處的傷口,一臉凝重,“傷口深可見骨,得用桑皮線縫合。”

方既毓緊緊抓住顧瑤的手,眼中霧氣彌漫眼眶,哽咽道:“師傅,能不能用別的辦法,縫合太過痛苦。”

“徒兒不用擔心,為師會給她服用麻沸散。”

方既毓眼眶泛紅,遲疑道:“可麻沸散的藥量不過過猛,到時她醒過來,得多疼。”

“她的傷勢,是畜生的爪子抓的。先不說有沒有別的危害,傷口太深不縫合,一旦化膿為師爺也救不了她。”

徐老頭沈著冷靜,不被方既毓幹擾,直擊要害。

“你先出去,讓兩位婆子為她擦洗一下傷口。趁她還沒醒過來,我要給她縫合。”

“不用旁人,我此時哪裏都不想去,只想陪著她。”

徐老頭見他一再堅持,也沒再趕他。

縫合過程也比較順利,只是才進行到一半,顧瑤還是醒了過來。

她壓抑著痛意,嗚嗚咽咽地小泣著。

“痛,好痛。”

方既毓也跟著抽噎著,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瑤瑤再忍忍。”

他只能緊緊抱著顧瑤,不讓她動彈,怕影響到他師傅施針。

每縫一針,也猶如在方既毓的心口紮了一下。

見顧瑤疼得厲害,方既毓一時也沒了主意。

他突然想起,顧瑤平常一人在時的樂子,埋頭貼到她耳邊,小聲哼唱著顧瑤喜歡的童謠。

還有意唱錯,就是為了分散顧瑤的註意力。

並輕聲問道:“瑤瑤,我唱的可對?”

顧瑤沒力氣回道答,只是搖了搖頭。

或許是麻沸散的藥效再次發作,也或許是顧瑤太過疲憊,片刻後見顧瑤又睡了過去。

徐老頭縫完傷口,也是筋疲力盡了,他嘆道:“百獸之王不是白叫的,那畜生一掌下去,老夫足足縫了四十多針。”

這時方既毓才擡起,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龐。

徐老頭有些不忍,安慰道:“她只是太過困乏,睡過去了。只要這一兩日她不發熱,就無性命之憂,我此時就去給她配服用的湯藥。”

“讓旁人來照顧吧,你也去歇歇。”

“徒兒此時,不想歇息,只想守著她。”

徐老頭見多說無疑,也不再規勸。

走過子風身邊,吩咐道:“你來煎藥。”

“是。”

兩人離開後。

方既毓用汗巾,擦洗幹凈顧瑤的臉龐和手臂。

又緩緩地脫下她一身血衣,擦洗完身子,為她換上了幹凈的衣裙。

自己也躺在顧瑤身邊,陪著她。

皇後的壽宴,也因為這場變故草草結束。

方懷之帶著徐氏急忙回到府上。

到靈心閣找尋一番,也沒見人。

夫婦倆便猜到在徐老頭的別院。

這下,徐氏連珩哥兒也顧不上了,就要去找顧瑤。

誰知此時,時遠卻來通傳:“老爺,夫人,南安王和他王妃求見。”

“此時我們誰也不見,讓他們走。”徐氏一臉冷色,回道。

方既姍回來時,在馬車上,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。

知道此事和他家的小世子脫不了關系。

“夫人切莫沖動,南安王我們得罪不得,先看看她們來意再說。”並對時遠吩咐道:“把他們迎到正廳。”

“要見他們,你去見。如今兒媳生死難料,我沒心思與你扯這些。”

徐氏也不聽方懷之解釋,拉著如今還自責不已的方既姍,往側門而去。

放懷之嘆氣一聲,只好先去招待客人。

不怪方懷之不敢怠慢,而是這南安王來頭確實不小。

南安王謝家世代居於南郡,抵禦外族。

大魏澧水一帶都是他們的勢力。

如今謝家掌權的便是南安王謝震勇,他如今的王妃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。

當今皇後的親姐姐,蕭鳴鶴的侄女。

旁人定當以為,他也算蕭家的助力。

其實不然。

蕭鳴鶴把侄女嫁與他就是想籠絡謝家。

可這謝震勇卻始終保持中立,與蕭鳴鶴少有來往。

但謝震勇卻十分寵溺自己的妻子,此次不遠千裏,陪自己夫人來給皇後祝壽。

不是他的妻子有多貌美,只因為他妻子爭氣,終是在他有生之年,讓他有了自己的子嗣。

謝震勇年過四十才有了這麽一個兒子,寵溺過度。

就養成了小世子,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驕縱跋扈的性子。

此次親眼見識過白虎的兇猛,到此時他都沒反應過來,懨懨地靠在自己母妃懷中。

也不理任何人。

直到聽到腳步聲,才擡頭看向來人。

謝震勇和他夫人蕭氏,見方懷之進屋,連忙起身施禮。

謝震勇甚至向方懷之弓腰施了一禮,這倒讓方懷之有些受寵若驚。

“王爺使不得,下官受不起。”

“方大人,多謝你家兒媳救了犬子一命。她救的是我兒,實則救的也是本王夫婦的命,這一禮你們當之無愧。”

謝震勇跟隨他的父王,金戈鐵馬半輩子,如今的權勢都是靠他自己用命換來的。

如果後繼無人,他的一切只能由他的侄子來繼承。

誰會願意,自己拼搏一輩子,最後讓別人坐享其成。

當時慘烈的場景,夫妻倆雖沒親眼所見,可看到院中的血跡和院中的白虎的抓痕,便知當時情況有多兇險。

這小世子嚇得一直發抖,他母妃安撫了許久才平靜下來。

“等本王見了犬子的恩人,定要讓他跪拜叩謝。”

“不知恩人……她在何處,我想見她。”小世子終於開口詢問。

說到此方懷之也是一臉憂心,“世子殿下,下官的兒媳此時在別一處別院,那裏大夫醫術好,下官相信他能救回你的恩人。”

想起顧瑤把自己護在身後,又從白虎口中救回自己,小世子忍不住動容,“我不想她死,她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。比我父王都還要厲害,她不但紮傷了老虎的嘴巴,還敢拽老虎的尾巴。只是她……”

可一想到顧瑤一身是血的樣子,又擔心起來,他撲在自己王妃懷中,哭道:“母妃她身上流了好多血,都是為了救孩兒,孩兒不想她死。”

三人聽後,面面相覷,憂心忡忡。

*

方既毓在屋內守了多久,顧平就在屋外擔心了多久。

方既毓抱著顧瑤進院時,他看得清清楚楚,他從小聲哭泣到默默流淚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
就連崔氏也在一旁,擔憂不已。沒有方家姑爺的允許,又不敢去屋裏看情況。

看到子風送藥進去時,顧平忙起身跟在後面。

卻被子風攔道:“沒有二爺的吩咐,屬下不敢放任何人進去。”

屋內的方既毓,在聽到子風的腳步聲後,便驚醒了過來。

他伸手摸了摸顧瑤的額頭和臉頰,見並沒發熱。

又輕輕喚了聲,“瑤瑤,瑤瑤,醒一醒。”

雖沒喊醒,卻見她呼吸平穩,身子也不再冰涼,嘴角才微微勾了勾。

隔著六扇絹畫屏風,子風說道:“二爺,藥熬好了。”

“端進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子風剛應下,腳步還沒動,就聽到院中豆兒洪亮的聲音,“大夫人,這邊請。”

這一聲,是豆兒在提醒屋內的人。

可方既毓此時,不想離開顧瑤半步,尤其是她還沒脫離險境。

又想到自己母親心系顧瑤,定是擔憂她的安危。只好把子風也叫了進來,兩人一起躲進後面的浴室。

徐氏幾人一進屋,正好看到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,一時也沒多想。

繞過屏風走到內室,看到床榻上虛弱不堪的顧瑤。

方既姍當即就哭開了,“嫂子,你快些醒來,都怪珊兒不看警示牌,闖了大禍,連累了你。”

徐氏也是淚花湧動。

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已包紮好,呼吸平和,幾人神色才放松一些。

知道顧瑤的情況後,徐氏才打量起屋中的環境,看了一眼,屋內連個照顧的丫頭都沒有。

出聲道:“這裏只有一個粗使仆婦,如何能行。”

“你也是,自家姑娘受了這麽重的傷,也不早些跟過來。”

徐氏還以為院中的崔氏就是照顧的傭人,看她的面相的確不如豆兒幾人,她心疼顧瑤。

開始出言訓斥豆兒,並吩咐楊嬤嬤,回府上叫丫頭過來。

豆兒知道內情,哪敢還讓旁人插手。

她跪在徐氏面前說道:“大夫人,今日是奴婢的錯,奴婢能照顧好我們姑娘。”

“我們姑娘不喜歡生人靠近自己,平常這些事都是奴婢一人做的。”

“人多了,反而對她病情不利。如果夫人實在要找人過來,把奶娘和哥兒帶來就行。”

“我們姑娘心中定會想哥兒的,哥兒晚上找不到姑娘,也會哭鬧。”

徐氏思忖片刻,同意了豆兒的提議,幾人輕輕扶起顧瑤把湯藥給她餵了。

徐氏還是不放心,又找到徐老頭詢問一番,得知情況後,才長舒一口大氣。

本想再多留一會兒,徐老頭卻以人多嘈雜,不利於病人休養。

把母女倆趕了出去。

她們一走,方既毓和子風主仆倆,從浴室走了出來。

方既毓又讓豆兒,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覆述一遍,才讓她退下。

隨後對子風吩咐道:“速去查清此事,定要查出是何人,把警示牌翻地面。”

又補充了道:“勢必打探清楚,尤家女眷為何沒來皇後壽宴,是有意為之,還是巧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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